第(1/3)页 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清晨,水龙岗本应如往常一样,在宁静祥和之中缓缓度过。 然而,受南边泗水县局势的影响,水梁山中,不只是水龙岗,诸多地方都隐隐弥漫着一股焦躁不安的气息。 水龙岗内,人们早已习惯了日复一日的平淡日子,总有些人盼望着能发生点不一样的事情。 早些时候,有商户前来洽谈合作,祝宏没有答应。后来,泗水县县令苏尚亲自到访,此事最终还是没能谈成。 如今,泗水县发生变故,起初庄里只是有几个人稍有怨言,可现在,这种情绪彻底爆发开来。 尤其是当他们得知季宏两庄的人加入官府后,心中满是艳羡。 祝宏所打理的祝家庄,田地分配和收入都比较公平。毕竟土地数量有限,收入除了随货物价格的波动有所增减外,并无太多变化。 而当庄里众人得知季宏两庄的人在泗水县不仅分得了田产财物,还与官府结成同盟,未来一片光明,便觉得待在这山野庄子里,远远比不上在县城舒服。 这种明明自己也有机会却错失的感觉,让许多人心里很不痛快。他们倒也谈不上记恨祝宏,只是满心埋怨,不明白庄主为何不与官府合作。 这天晌午,祝家庄在外巡逻的庄民急匆匆跑回庄内,说看到有人在远处朝这边张望。消息一传开,众人顿时神经紧绷,如临大敌。 “那就打!” 祝明远毫无惧色,大声说道,“肯定是黑虎寨的人。他们瞧见季叔和宏叔派人去了泗水县,就想趁机来打探消息,肯定是有攻打我们的打算。爹爹,咱们赶紧向官府求援吧?” 听他说得信誓旦旦理所当然,坐在旁侧翘着一双长腿的祝知夏把目光瞥向了一边,眼里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。 “暂且不说求不求援的问题,怎么能认定那些就是黑虎寨的人,形势复杂,泗水县过得也不是四平八稳,别看那么多人投靠进去,真有几个人会信服那女官。” 祝明远看向自己的妹妹,以往虽说他俩经常拌嘴,但大多数时候妹妹都不会反驳他的观点。 可如今不知怎么回事,自己每次说话都会被她呛回来。 “要是没人信服,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投奔过去?”祝明远不服气地说道。 他盯着妹妹看了一会儿,忽然嗤笑一声,调侃道:“我听别人说,妹妹最近沉迷看一本叫《三国演义》的话本小说。我听人简单讲过,里面净是些有头有脸的人带兵征战天下的故事。你该不会把自己当成里面的人物了吧?看书可以,但可别把自己看傻了……” 祝知夏被说中了心事,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。不得不说,祝明远还真说中了几分。 在她心底,确实幻想过那些带兵打仗的事情。因为旁人对女子的轻视,她骨子里就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。 不过此刻被亲哥哥戳中要害,她脸色一阵变幻后,还是强压下情绪,冷哼一声说道:“水梁山里的人,大多都是墙头草。看到谁得势了就赶紧去投奔,见势不妙又立马脚底抹油,投奔下一家,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?难不成那些投靠过去的村寨、商户和贼人,都会死心塌地地为苏尚卖命?” 祝明远正要反驳,祝宏听不下去了,大声呵斥一声,阻止了两人的争吵。 这些年,庄子全靠祝宏一人操持。平日里,他做事的方法、思考的计划,都会叫来儿女在一旁讲述,当作教导。今天也不例外。 女儿的话很有道理,可儿子的话仔细想想也有几分道理。这世上见风使舵的人不少,但眼下局势非同一般,稍有不慎就会深陷其中,难以脱身。 见风使舵也是需要眼力和本事的。如果苏尚真没什么能力,外人又怎会去投奔她呢?泗水县里,到底有没有人跑出来,哪些人还活着,他一概不知。要是那些商户还活着,肯定已经和苏尚达成合作了。 现在要是拉下脸去向苏尚求助,不管以后黑风寨会不会来攻打,起码庄子的安全能有保障。 什么脸面、名声,虽说自己多次拒绝与他人合作,但要是危及到庄子的安危,这些都不再重要。在祝宏眼中,除了生命,其他虚名都一文不值。 “确实该和官府接触一下了。”祝宏叹了口气,说出这话时,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。 祝知夏见状,焦急地喊了声:“爹爹。和官府合作,万一被他们当枪使可怎么办?咱们水龙岗在泗水县上头,可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啊。” 祝宏摆了摆手,语气坚定地说:“你爹我还没老糊涂。” 见爹爹心意已决,祝知夏知道无法改变,脸上满是愁容。或许是自己看的杂书太多,她总觉得这一切像是有人故意为之,背后有人在操纵着一切,可自己却找不到丝毫线索。 第(1/3)页